2019年9月24日 星期二

『Nogizaka Journal』2017年7月17日 ― 「弱」與「強」之間的絕妙平衡:久保史緒里

[原文出處:https://nogizaka-journal.com/archives/weakness-strength-balance-kuboshiori.html ]

3期生加入乃木坂46已經10個月了,她們曝光於密集龐大的宣傳活動裡。

我雖是乃木坂46的飯迷,可是只透過電視、雜誌、還有網路追蹤她們的消息。因為沒去過握手會、演唱會、宣傳活動等,完全不知道在那方面會有什麼樣的曝光。不過藉由雜誌的對談便可了解其中的片段,最重要的是3期生登上雜誌的頻率非常高。

也許有人會認為這是一個得天獨厚的環境,對我來說卻很殘酷。3期生所處的情況,就好比在珠穆朗瑪峰第9合目(譯註:日本人從山腳至山頂分成10等分,一等分稱作一合目,故5合目就是山腰,9合目已經快接近山頂了)突然從直升機下來,叫她們從那裡爬上去。她們既不適應高處,也沒有掌握一點一點攀登上去的觸感,就這樣置身在殘酷的登山險境中,我覺得她們能做得很好。


並且應該說,在那麼嚴酷的情況下還是會出現突出的成員。從我所見的範圍裡,久保史緒里和山下美月發揮出鶴立雞群的個性。根據雜誌的記述,她們2人在今年2月所舉行3期生舞台劇公演《3人的主角》裡非常厲害,連共演的酒井敏也也誇讚「那2個人每天都在進化呢。」(《OVERTURE20177月號/德間書店)。我沒有去觀賞《3人的主角》所以不知道,不過只要追蹤她們在雜誌上的談話內容,這2個人的思考和個性、決定覺悟的方法和表現力等,我能感受到有點拔萃出群。


具有不可思議魅力的陰暗少女
這一回,我想撰寫關於久保史緒里的事情。

久保史緒里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少女,外貌具有虛幻而清秀的形象,很多人也評價她「很有乃木坂的風格」。既不會大聲說話,也不會表現出強勢的樣子,可是我見到她在《NOGIBINGO!8》(日本電視台)節目中一邊打羽毛球一邊做自我介紹時,打開開關的瞬間轉換讓我很吃驚。另外,同樣在《NOGIBINGO!8》的「幻想點播」環節單元裡,她以驚人的高水準演技演出了風紀委員的角色。我很早以前就在雜誌上讀過,她在《3人的主角》中的實力受到高度評價,沒想到水準竟然這麼高。

但最重要的是,賦予久保史緒里的特徵便是悲觀吧。

「連初次見面的人也難以掩飾,『這個人真是陰暗消極呀』(笑)不管什麼事情,都固定往負面方向思考。」
(《EX大眾》20177月號/雙葉社)

乃木坂46中有很多消極的成員,這對我來說卻是具有魅力的部分。以齋藤飛鳥為首,表現出悲觀個性的成員有很多。其中依照我個人的真實感受,我覺得久保史緒里的消極簡直無人能出其右。

她曾提過無法跟同期好好地交流談話,「在『見面會』的時期,我在自己跟成員之間矗立起好幾堵牆。」(《BUBKA20178月號/白夜書房)雖說3期生的年紀有老有少,即使比「在同一所學校」更緊密的「乃木坂463期生」的關係中,她也耗費可觀的時間在交流融合的過程上。「不過最近每個3期生都跟我說『悲觀好麻煩』,所以我開始覺得很過意不去」(前述之《EX大眾》20177月號)3期生們也留意到她的消沉,她也被迫明白那是超過限度了。

「我果然不怎麼喜歡自己。雖然這樣說有點失禮,當對方褒獎我的時候,我還是會予以否定(中略)我本來就很怯生,不擅於溝通交流,所以我會覺得『該不會說了什麼讓人討厭的話吧?』,然後胡思亂想很多事情。」
(《BUBKA20176月號/白夜書房)

我自己也是悲觀的個性,所以很清楚消極的人腦袋裡經常裝滿一些思考也沒有用的東西。即使想著「該不會說了什麼讓人討厭的話吧?」也搞不懂,而且本來就沒有必要讓所有人都喜歡自己,即便在意的話也沒辦法。以這種方式來想的話就可以變得很輕鬆,可是消極的人卻怎樣也想不到這一點。話雖如此,她提到「和別人打好關係要花很長的時間,就算老家當地的朋友認為『我們關係變好了』,也耗費了至少4年的時間」(前述之《BUBKA20178月號),我認為她的看法未免也太負面了。

消極的緣由和參與方式
像久保史緒里這種思考方式是如何產生的,目前還沒挖掘到探究其因由的採訪,不過也有些發言可以讓人感受到其中一部分:

「但是總覺得….我的房間沒有WiFi(笑),所以沒辦法看網路視頻。當我告訴媽媽這件事,她回答說『我們家就是這種家族,沒辦法呀』,所以我不管做什麼都不順利。」
(《BUBKA20175月號/白夜書房)

而且乘坐的電車停駛、到了想吃的披薩店卻不走運碰上休息時間――無論做什麼事都不順利的家族中,她說最明顯的還不是自己。甚至連向牛肉蓋飯店家所點的東西忘記出菜,她沒向店員催促,默不吭聲地轉頭就走。

「問:妳沒跟店員說『我點的東西沒有來』嗎?
答:開不了口….,基本上我就是這樣的人,硬要說的話可能更接近空氣(笑)。」
(前述之《BUBKA20175月號)

她說在日常生活中這種事情出現得很頻繁,當然這也和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很接近,所以很難下判斷。當然我們也可以想成:正因為這種不幸逐漸在日常生活裡累積,因此她的想法也漸漸變得消極起來了。可是正因為她很悲觀,才會把身邊出現的瑣碎小事朝著壞方向,也就是解釋成「都是自己的錯」。我個人非常在意她為什麼會有這麼消沉的想法,要是有一天她可以在訪談等場合公開就好了。

齋藤飛鳥這個人也很悲觀,對於自己消極的緣由、以及悲觀帶給自己什麼樣的影響,她都曾經談過。我認為悲觀的人必須持續訓練用話語來掌握自己,這是我一貫的主張。因為以消極的思考生活下去,大多會帶來跟環境的差異及對周圍的人的違和感。於是就得在這種環境中生活下去,久保史緒里也是這樣:

「我大概不太正常吧,因為周圍的人也老是說我『不正常』,所以我自己也明白這一點(笑)。」
(前述之《BUBKA20175月號)

如同這段發言一樣,她果然在跟周圍的差異之間生活下來。為了在這種環境生活下去,需要徹底地認識「自己目前感覺到了什麼」、「那個會給周遭帶來怎樣的差異」,並將之言語化,有時候必須把它轉化成可以和別人說話的狀態。要是不這麼做的話,日常生活就會變得很嚴峻。雖說這是我本身的經驗,但我認為悲觀的人要有這種傾向。

正因為如此,我才會被悲觀的她們所吸引。我在雜誌上關注著乃木坂46的成員,是因為我想知道她們的談話內容,也想知道她們的想法和價值觀。因此對我而言,能夠化為言語的能力,不管男女都是在關心他人之際最重要的要點。消極能產生言語化能力,所以我才會被消極的人所吸引。

不斷與消極戰鬥之後的優勢
我對久保史緒里最喜歡的部分,出現於《月刊AKB團體新聞》的這一段話:

「當我拿到演唱會MC主持的腳本時,我還記得(大園)桃子的台詞。雖然我不喜歡依賴別人,但我喜歡被別人依賴,所以正式演出時桃子帶著『接下來該說什麼?』的表情望向我的時候,我覺得很高興。」
(《月刊AKB48團體新聞》20176月號/日刊體育新聞社)

我對久保史緒里產生強烈的興趣,便是接觸到這段發言的瞬間,也確認了「她是個非常善良的孩子」。但是不僅僅如此,我感覺到這段話是她不斷跟悲觀戰鬥之後所獲得的優勢。

久保史緒里常說她喜歡一個人獨處:

「答:我也想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比方說像『嘿,明天一起出去玩吧?妳想去哪裡?』之類的談話過程中,我自己並不太想去。
問:『我想跟大家一起享受!』,難道妳不這麼想嗎?
答:與其去逛街購物,我寧願一個人去森林(笑)。」
(前述之《BUBKA20176月號)

為何會這麼覺得呢?從下面這段話可以看得出端倪:

「邀請別人後,那個人的時間就是我的了。那個人搞不好想做點別的事情,卻勉強陪著我,這是很失禮的。」
(前述之《BUBKA20176月號)

久保史緒里對於和別人相處之事顧慮過多了,要說她顧慮到什麼,那就是「自己現在在這裡應該要怎麼樣」吧。這種感覺,在我的心中也一直存在著。由於過於擔憂自己在場的作用,所以和別人在一起很心累,才會想要一個人獨處。

這種性格即使在不必要的場合,也會因顧忌過多而感到疲憊。但是反過來說,在必要時能夠以必要的形式理解適切的作用。這個與剛才「記住桃子的台詞」有關聯性,在沒必要思考自己的作用的情況下她過度操勞的性格,遇到需要思考自己的作用的場合下便會變成強而有力的武器。我感覺到這正是因為她一直面對消極,持續戰鬥才擁有的力量吧。

久保史緒里的變化
如此的她加入乃木坂46後,似乎一點一點地改變了:

「縱然我覺得『啊,可能不行吧』,但是我會保持『即使做不到也要硬著頭皮做』的精神。」
(前述之《EX大眾》20177月號)

但是,她也不應該勉強轉變自己:

「我覺得最近變得樂觀的話也是不一樣的,倘若變得積極就會成為另一個人,因此現在只要減少悲觀就好了。」
(前述之《EX大眾》20177月號)

我也覺得這樣就可以了,悲觀這種東西,只要控制得好就能成為武器,並不一定要放手。在控制好自己之前,或許會時常造成周遭的困擾。可是這也是她的個性,希望她能活出自我。

最重要的是,久保史緒里好像逐漸可以控制悲觀的情緒了:

「問:雖然兩位可能不是競爭對手,可是妳們有沒有想過以3期生的第一作為目標?
答:『想要成為第一』這種事我從來沒有想過,倒不如說我的目標不是3期生裡的第一,而是自己心目中的第一。目前的我還辦不到,跟描繪著理想中『我想變成這樣』的自己相距甚遠。」
(前述之《BUBKA20178月號)

「問:妳沒有跟別人做過比較嗎?
答:以前只有一點差距就很愛做比較,老是斤斤計較『為何那個人做得到,我卻做不到呢….?』,不過我現在不比了。不知道是好是壞,現在我發現比較的對象改成『昨天的自己』。無法超越自己的人是不可能超越他人的,所以我改變成『首先要超越昨天的自己』這種想法。」
(前述之《BUBKA20178月號)

看來她此前為了跟他人比較而產生的悲觀情緒,已經轉向了昨天的自己,這是個很棒的方向轉換。即使和他人做比較,也無法精確獲得該對象的信息資料,所以無論如何都會混雜著預設立場。但是在預想混雜的情況下,悲觀的人會預測得越來越壞。結局若是這樣的話,難以進行正面的比較。要是比較對象改成昨天的自己,幾乎可以精準地掌握,也毫無混雜任何預想的餘地。為了超越昨天的自己,我能做些什麼?我認為像這樣重新審視問題,她應該會變得更強大吧。

3人的主角》中的久保史緒里與山下美月
這樣的久保史緒里在最近發售的《BUBKA20178月號雜誌中,與山下美月進行了對話訪談。我購買了很多關於乃木坂46的雜誌來閱讀,這場訪談是我近來讀過最棒的一個,於是我打算以久保史緒里如何看待她和山下美月之間的關係的話題,來作為這篇文章的結尾。

「還有,兩個人在一起的話人家會說『真罕見啊』,其實我們的關係一點也不差。」
「飯迷曾經問過我『妳和山下是什麼關係?』,所以我就回答『她是我老婆!』(笑)。」
(前述之《BUBKA20178月號)

據說2人在取得突出優異成績的《3人的主角》舞台劇後,經常被外界視為競爭對手的關係。順著這麼寫下來,非常令人在意她們曾在《3人的主角》舞台劇展開怎樣的龍爭虎鬥。

BRODY20176月號生動鮮活地描寫了久保史緒里和山下美月在《3人的主角》中的模樣:

「有2位成員千萬不能忘記,可說是由久保和山下牽引帶動了這回的《3人的主角》舞台劇。2人自開幕第一天至千秋樂(譯註:舞台劇公演的最終日謂之千秋樂)為止入選第二幕的15場公演中,久保取得11場、山下取得了10場。2人在第一幕中皆以保守的形式開始,但是在演技審查這一關搖身一變,展現出堂堂正正的演技,取得候選的角色。而且她們雖說是表演初學者,隨著公演次數的累積而成長,顯露出深刻、細膩的表演。」
(《BRODY20176月號/白夜書房)

縱使受到如此高度的評價,她們還是沒有信心繼續戰鬥。久保史緒里說「已經不行了,今天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同前述之雜誌),山下美月也曾有過「如果下次不能出場的話就去死吧」(同前述之雜誌)這種過於悲壯的覺悟。

「久保的存在點燃了山下,山下的存在支撐了久保。假如沒有加入乃木坂46,這2人恐怕不會相遇。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彼此已經成為獨一無二的存在。」
(同前述之雜誌)

這是一段非常清晰的觀戰記錄,她們意識到彼此的存在,一邊烘襯抬高彼此,一邊克服了《3人的主角》舞台劇。

自前前前世起的關係
雖然兩人亦敵亦友,久保史緒里卻把山下美月看待得更高遠:

「最近我注意到了,山下的存在很特別。」
「該怎麼講呢….,我大概在前世就遇過山下了吧。」
「山下從很久以前就認識我了。」
(前述之《BUBKA20178月號)

對於這些發言,山下美月的反應是「欸?不會吧?(笑)」、「欸?不要緊吧?(笑)」,在這次對談中她第一次聽到久保這麼說。對山下的反應毫無回應,久保不停說著自己的想法,周圍的人恐怕會說「這樣不要緊嗎?」陷入這種氣氛(總覺得是那種感覺),她卻毫不畏懼地坦承出來。像這種看不出是個悲觀的人的積極模樣,這一點更進一步表明了久保將山下視為非常重要且充分信任的存在。

「久保:像這樣的相遇,也許這一輩子不會再出現了。
山下:真的嗎?
久保:不會!我發誓!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這種邂逅了!」
(前述之《BUBKA20178月號)

對久保史緒里而言,山下美月就是上一段所敘述的存在。

山下美月也認為久保史緒里的存在非常重要,而且在這個基礎上還有一套山下式的客觀看法:

「山下:不過,不是也有看到我們的關係就覺得『很有趣』的飯迷嗎?與其說乃木坂46這個團體,我覺得娛樂、有趣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將我們2人視為競爭對手,我認為這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因為我希望大家覺得這個故事很有意思。
(中略)
山下:明明沒有劇本,卻像這樣完成一個故事,我覺得這是很了不起的。
問:因為它是以《3人的主角》舞台劇為契機而自然發生的。
(中略)
山下:如果沒有《3人的主角》舞台劇,我想我們的關係也不會變得這麼親密。」
(前述之《BUBKA20178月號)

兩人不約而同地發展成競爭對手般的關係,另一方面彼此覺得從前世起關係就很親密。執導《3人的主角》的德尾浩司說道「這2個是往後要背負起3期生的人吧」(前述之《BRODY20176月號)擁有這般實力的兩人,今後將如何在乃木坂46之中活躍呢?從現在起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