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田蘭世面對我的提問,總是自然率直地將現在所想之事經深思熟慮後,一邊煩惱一邊回答出來。那副模樣簡直就像是在思想的迷宮中徘徊,感覺非常有趣。這一天她也一邊徘徊走著、一邊邁著穩健的步伐,並且組織著她的語言。
問:希望這回也能把妳現在的想法全盤說出來。
答:現在還不到那種程度啦(笑)。
問:那麼,如果像平常那樣聊的話,必定可以帶出各種話題...。過去這1年來,乃木坂46裡有很多人畢業了。送別了那些成員後,妳身為留下來繼續從事演藝活動的人,抱有什麼樣的想法呢?
答:首先在人數不多的藝人或偶像團體裡,若干成員離開後便無法維持下去了,乃木坂並不是那種情況。就算有人畢業了,除了新成員加入外,既有的成員裡出現比以前更受到矚目的成員,便再度化成新團體。(齋藤)飛鳥的博客曾經寫道「乃木坂正在變化中,我必須挺起胸膛站到前頭去」,我也是這麼想呢。先前那麼多人畢業,最令我感到不安的就是生駒(里奈)畢業的時候(2018年5月)。以前經常聽到人家說「雖然不認識乃木坂46,但是我知道生駒」,這樣的生駒一旦不在了,乃木坂該何去何從?不過,打從生駒畢業後,乃木坂的風格仍舊保留了下來,以好的意義而言團體內的風氣沒有改變。因為大家都知道沒有任何人可以被取代,我們應該會無意識地想到即使畢業後,那位成員的特色若能遺留在團體內成形的話就好了。
問:事實上,就算畢業後那位成員的特色仍保留在團體裡嗎?
答:說是留下風格特色,其實是演唱會上公開表演某些歌曲時,原本演唱那首曲子的畢業成員雖已畢業離開,整個會場仍會點亮她的螢光棒代表色。譬如說小公主(中元日芽香/2017年12月畢業)站C位的曲子只要一下音樂,代表她的粉紅色螢光棒便佈滿整個會場。我認為因為乃木坂緊密羈絆的優點傳達出去了,必然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吧。因此,飯迷必定也認為乃木坂46這個團體真是太棒了呀。果然因為乃木坂的每個人都能獨當一面,那個人即使畢業了也繼續留存下來。而畢業是促進彼此更積極地工作,畢業成員按照自己的想法向前邁進,留下來的成員也繼續工作,團體又變成新形態…。
問:今年5月間和妳同期的(伊藤)卡琳畢業了,她對妳們2期生而言是一個非常巨大的存在。
答:成員不是受到她很多關照嗎?她真的替大家做了很多事。
問:關於她的畢業,妳怎麼看?
答:卡琳的年齡跟我有些差距,包含1期生在內她是屬於姊姊組的。全部2期生都受過她的照顧,也能夠把飯迷照料得很好。正因為她能夠替別人做各種事,我始終希望選拔的光線能照射在她身上,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可是卡琳卻說「我無所謂啦,我並不認為那樣就是幸福」,聽完她的話之後我回答說「我明白了,以後不會再提起希望妳進入選拔這件事」,她說「每個人各自都有幸福的形式,那不是我該說的」。正因為她是這樣一個好人,畢業實在是很悲哀的事。卡琳在每個2期生畢業時,都會親手製作畢業照送給她。從前她還跟我說過,「萬一我畢業的話,2期生的畢業照就沒有了」,那時候我聽完就流眼淚了。那個接近了現實,雖然悲傷還是一定會悲傷,不過像她那樣的人不論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事一定能閃耀發亮,所以我並不擔心。
問:乾脆妳們也製作畢業照,作為禮物送給卡琳如何?
答:山崎(怜奈)很會畫畫、字也寫得工整漂亮,能做得出來嗎?也許已經有誰正在計畫,我下次問問看,必須還給卡琳很多恩情不可…。
問:現在雖然正在聊著希望進入選拔的卡琳,不過最新單曲《Sing Out!》(5月23日發售)中同期的(渡邊)米莉愛則是首度進入選拔。另一方面,關於這回單曲落選之事,坦白說妳如何接受這個事實呢?
答:選拔揭曉之後,我不知該如何是好,心情覺得很沮喪。後來當我知道飯迷得知沒有入選的消息,心情比我還要更沮喪,我便覺得自己不能再情緒低落下去。也許我這麼說有點狂妄無禮,不過我以前的所作所為世間上都有評價,假如周圍的人都為我感到沮喪失落,那麼到目前為止的我就沒有做錯。因此,現在我正在為下一單轉換心情,加上演唱會的舉辦時間也已經宣布,若還能再留下一個一個什麼成績的話就好了,這才是我最想做的。努力的方式因人而異,雖然很難看得出來,但今後也想盡我所能繼續加油。
問:從表題曲成員那兒聽說,妳在Under曲《跑道》中站C位。
答:目前對乃木坂而言是很重要的時期,在這個時間點上有幸獲選應該很重大吧。我有幸站上C位的歌曲是《Border》(第11單《生命如此美好》所收錄的2期生Unit曲),回顧那時的我只有魯莽而已,仰賴身邊的人支持幫助才站上C位。從此以後,我也會支援周圍的人,尤其是最近經常抱著這種「支援意識」而活動。不過這回不只是支援而已,有人對我說「再讓大家驚艷一次吧」,我自己也如此想著。
問:是什麼類型的曲子呢?
答:很爽朗、比起表題曲還要更明快的印象,把迄今為止冷酷又堅強的我,不論拍攝也好、歌曲也好都充分展現出來了。應該是真的很「孱弱」的我吧(笑),也能展露出有笑容的自己的樂曲。歌詞也非常棒,感覺又找回了全新的自我呢。
問:全新的自我是什麼意思呢?
答:該怎麼說?最近經常有很多人說「蘭世為何笑成這樣?」、「用這種說話方式嗎?」,應該是指那個部分吧。以前有很多人說我「不笑而冷酷」,一般認為我就是這副模樣。雖然自己也把自己的範圍縮窄了,不過可以消除掉這種意識嗎?
問:也就是說,寺田蘭世是個更常露出笑容、更開朗的人呀。
答:開朗什麼的我不確定(笑),我也有弱點,但因為是偶像,我不想讓別人見到消極的、逞強的自己。
問:各種因素好複雜呀(笑)。
答:也應該讓別人看到我流淚,那個我可以理解。不過,前陣子揭曉選拔結果後,因為不想讓別人見到我哭的樣子,就狂奔衝進廁所了(笑)。不過那樣的話我就無法表達出真心話了,不論工作人員或父母親都跟我說「顯露出妳的弱點會變得輕鬆一點哦」。可是顯露出來的話,我就不是我了,所以我選擇了逃避(笑)。
問:什麼時候才能讓別人見到脆弱的自己呢?
答:說到脆弱的自己,如果整個情感煥然一新,找出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自己,讓大家看到這些的話就好了。比方說,在演唱會上心情碰一聲變成現在才知道的感受時,潸然流下絢爛的淚水就好了。
問:遇到現在才知道的全新感受會很開心嗎?
答:我的性格原本就是這樣,我沒想過與新感受相遇究竟是好還是壞,不過如果發現原來還有這樣的我,非但我本身覺得快樂,見到的人不是也會更快樂嗎?能看到這種變化和成長,我認為這是日本才有的偶像文化。
問:「變化」的意義在於,雖然4期生才剛加入不久,但還是很在意會跟她們建立什麼樣的關係?
答:你說得對,因為我幾乎尚未跟她們相處在一起,僅能客觀地藉由電視或雜誌的採訪來看,猜測這個人應該是這樣的人吧。我們到目前為止也仍舊不知道乃木坂的風格是什麼,但希望她們能繼承那個東西,我是以能夠傳承下去就好了的視線看著她們。
問:今後一旦與她們交流,似乎會受到新的刺激吧。
答:也許會有各種新發現,我想要彼此注意小細節、互相溫柔包容的關係,可是我最在意的還是對方如何看待我。感覺3期生裡有跟我同齡、也有年紀較大的同世代,可是4期生的年齡和我有一段差距,所以我更想聽聽看她們怎麼說。當3期生加入時,有很多關於我的外表啦、生活方式啦、氣氛啦、總是沉默寡言啦、有點嚴厲的姊姊等等遭到誤解的事情,真令人討厭哪――。於是我對3期生說「我不是那種人哦,請來找我聊天!」,而且還自己去向她們要了連絡方式呢。所以只要握手會在一起舉辦的話,我應該會主動去4期生的休息室吧。
問:4期生必定也會覺得很高興。最近妳和同期成員相處得怎麼樣?
答:我和(堀)未央奈一起去上舞蹈的私人訓練課程,因為未央奈跟我談到她想要更加磨練舞蹈技巧以提高表現力,於是我也跟她一起去。好好運用這樣的經驗,當然也包含活動身體,想要顯現出藉由手指的角度及表情,傳達出更多情感的舞蹈。
問:以前雖然也經常問過,在不同的時間詢問,答案也會變動,但我想再度請教妳,2期生是怎麼樣的一期呢?
答:和每個1期生有同樣的感覺,當然也抱著沒有同樣感覺之情感的一期。2期生加入的時候,1期生已經努力過1年多了,1期生、2期生都還不知道乃木坂將何去何從。在這種情況下看著焦急的前輩們的背影,2期生雖然想跑,卻出現沒有跑道的窘境。不過,我們每個人都想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做。另外,每個人明明都還是孩子卻很沉穩冷靜,看著周圍,誰也沒逃脫,確實地朝前方邁進。我們相信只要肯努力,絕對會出現好事。正因為如此,現在2期生的形式已然具備。雖然外界認為2期生不得志,但那是因為已經努力過了,個性與實力卻不相稱。即使在同樣的情況下,如果實力相符的話,別人才會認為很合理。
問:的確,所言甚是。
答:儘管如此,我覺得2期生還是像人一樣要加油,土氣的成員有很多呀。像我自己,至今已經歷過研究生、Under、選拔等,既當過前輩也做過後輩,擁有這麼多故事實在非常幸福。因為經歷過太多了,萬一變得更強該怎麼辦?(笑)有了這些經驗,感覺有一天畢業後也能過著幸福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