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2日 星期五

『BUBKA』2019年9月號 ― 螢幕外所發生的事:上野裕平、金森孝宏專訪翻譯


2位製作人談論製作秘聞
有時向導演提出意見,引導電影往好的方向發展
有時自己操作攝影機,將重要的場面留在影像裡
扮演這種角色的,便是以製作人的立場參與的這2
聽著唯有他們才能夠說出的製作秘聞
某種程度上在電影裡可說是「最重要的人物」

關於那位成員的話題也突然出現了



與岩下力導演的性格合適度
問:2位擔任《不知何時,在這裡Documentary of乃木坂46》的製作人,先從岩下力導演執導本作的來龍去脈開始請教2位?
金森:最初的契機,是岩下導演所執導的寶礦力水得廣告的幕後花絮視頻。演出者有時表現得像個藝人,有時卻又像個外行人,實在非常傑出。明明我對那位演出者的背景毫無所悉,看完之後卻喜歡上那個人了。於是藉此在2016年的周年演唱會時,我開口邀請岩下導演「要不要試著拍攝乃木坂46?」
上野:在4周年演唱會的後台,他緊密跟拍的幕後花絮紀錄片也非常出色。最後製作方與秋元(康)商討之後,秋元就拍板決定讓他來執導。

問:岩下導演與乃木坂46的相處合得來嗎?
金森:我認為合得來,因為岩下導演並不是一個為賦新詞強說愁的人。當然也有把原本不是那樣的事情描繪成駭人聽聞的方式,比方說就這一回來舉例,如果有人哭了,有人會搧風點火地說「發生了非常重大的事情」,然後再繼續徹底地述說「為了什麼原因而哭泣呢?」。可是,岩下導演在那種時刻就非常冷靜沉著呢。

問:他和成員之間的距離感也非常絕妙。
金森:完全沒有一點強迫的感覺。假如他是緊迫盯人的人,成員一開始還好,不過長期拍攝下來,一直配合那種情緒也是很難受。
上野:不論誰都認為他是個沉默寡言的導演呢。
金森:他的聲量太小了,採訪時也有成員必須側耳傾聽(笑)。
上野:到目前為止48系集團已經推出了7部紀錄片,網羅了各種類型的導演,我認為岩下導演應該是格外擅長忽然溜進觀眾心坎裡的類型吧。他了解成員的程度自不必說,同時也是個認真仔細地構築起理解自己的信賴關係的導演,這一點也非常優秀。

問:如今回顧上一部作品《忘記悲傷的方法Documentary of乃木坂46》,有許多場景令人震驚呢。
上野:拍攝《忘記悲傷的方法》的時候與現今相比,圍繞著乃木坂46的環境產生了重大的變化。在此其中導演面對創造獨自世界的團體,先由「乃木坂46是什麼樣的偶像呢?」這一點發端,理所當然地跟前作的風格有所差異呢。
金森:拍攝《忘記悲傷的方法》的時候,成員們第一次體驗到的事情和場景雖然都收錄進去,但那時成員們緊張得不得了。如今她們已經見過各種大風大浪,不再是焦慮緊張的時期了。這回雖然也有4期生因出錯而大哭的鏡頭,不過1期生在《忘記悲傷的方法》中也出現過那種狀況。

問:在前作中,像生駒里奈和松村沙友理那樣發生言詞爭執的場面也….
金森:假如製作片長2小時、只有4期生的紀錄片,可能也會發生那種情況。

並非不在場證明影像
問:岩下導演自己也坦承「曾煩惱過(對於已躋身頂級偶像的乃木坂46)該拍攝些什麼內容才好」,劇情主軸很快就定下來了嗎?
金森:不,並沒有決定。
上野:實際上非常難以做決定,要好好地製作成2小時的視頻是相當艱鉅的工作,因為幾乎不可能去貼近所有成員,必須某種程度上固定成某位成員的故事並把大家加進來,再以這種形態匯聚起來。只是在這之中用西野七瀨和齋藤飛鳥的故事作為主軸,再將各個成員的想法好好地描述出來。
金森:縱然有「盡可能將多數人拍攝進去」的想法,可是如果進一步擴大的話,每個人的篇幅就會感覺越來越淡薄。

問:提到成員的出場,不是應該提到理應被提起的人?或者推察不出來呢?
上野:想要調整那裡的話,真的會像不在場證明影像一樣沒完沒了。況且讓導演拍攝他想拍的東西,是製作方應該要做的重要工作之一。
金森:我覺得在2小時裡叫導演把人際關係交代清楚也很棘手,直接從「乃木坂46是一個關係密切的團體呀」這個主題鋪陳出來不就好了嗎?如此一來,「全體成員關係很好唷」、「這個人和這個人關係和睦」、「令人意外的是她們也很親密」諸如此類散文式的描寫,只不過是不在場證明的延續罷了。
上野:話雖如此,這回演出不多的成員並非沒有戲份,只是由於我們剪輯的方式恰好變成這樣而已。假如時期不同,有可能又變成不一樣的紀錄片了。

問:為何要做成章節結構呢?
上野:直截了當地說就是「容易理解」。我們也曾經跟導演商討過另外一個方案,那就是不要放入章節和字幕,而是更抒情地敘說劇情,使得對乃木坂46毫無所悉的人看了之後也能夠理解。
金森:在拍攝的過程中,導演對乃木坂46了解得更深入,甚至在某些地方知道得比一般人還多。如此一來,就如同上野所說的越來越難以理解,變成了非常像詩歌氣氛般的東西。的確以氣氛而言這樣大概也不賴,只不過不認識乃木坂46的觀眾一看「這究竟在形容什麼事呀?」,他們就抓不到頭緒了。

問:藉由建立章節而帶入主題,觀眾可以很容易理解到接下來10分鐘要看什麼內容。
上野:就章節而言,與其說是導演的意圖,不如說是來自製作方的請求。

問:導演有沒有在其他方面提議什麼?
上野:導演不能自亂陣腳,因此關於編輯上的細節部分他沒有多說什麼。這齣電影的高潮是最後齋藤飛鳥在愛丁堡、倫敦的那一場戲,飛鳥在那裡只說了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句子。所以他提議了在先前的內容順序中,是否該考慮些什麼來襯托出那句話。

問:像飛鳥的成人禮和同學會影片可是很珍貴的,我覺得這是紀錄片才會有的內容。
上野:她搭乘手扶梯向上時可是心跳加速呢。
金森:在出外景的巴士上明明說了「大家一起乾杯吧….」,她卻偏偏不乾杯(笑)。

問:同學會結束後,飛鳥她有什麼反應?
上野:她說了一句「好累呀」。
金森:她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樣,沒有什麼特別的感想,半句話也沒說就靜靜地走了;我覺得那樣像紀錄片一樣也不錯。

問:對哪些場景還留下深刻印象?
金森:我認為是大園的那一幕,她說「自己不適合當偶像」,每個人都會這麼講呢。

問:因為很少有人會說「我適合當偶像」吧。
金森:我覺得很厲害的是,好像那樣就會被大家理解「原來如此」一樣,所以我第一次體會到。
上野:「拒絕成為大人雖然是必要的,不過我並不想反抗」,她也是一個會講出這麼厲害的話的人。
金森:獲得唱片大獎時她重複說著「總覺得、總覺得….」之後,冒出一句「乃木坂也不是不好」,使我大感詫異「她竟然會使用那樣的言語!」。

問:上野覺得印象深刻的場景是?
上野:我覺得是與田的老家那一段。與上一部作品《忘記悲傷的方法》相同,回到老家總是會有點感傷,這是任何人都有的感情。原來偶像也是凡夫俗子,所以這是讓我深切體會的場景。
金森:另外,我個人喜歡的鏡頭是新幹線。生田(繪梨花)結束了東京的音樂劇排演之後,直接驅車前往大阪。在聲勢浩大的古典樂的陪襯下,新幹線「咚!」地疾駛而過,我很喜歡那種帥氣的感覺。
上野:為了拍攝那個鏡頭,還特地出動了無人機進行拍攝呢。
問:畫面確實很有迫力(笑)。

白石麻衣的真實魅力
問:想請教始終處理自出道以來8年間乃木坂46的影像視頻的金森,齋藤飛鳥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金森:一般來說父母親會說「明明是我的孩子卻不甚了解」,所以我應該也無法了解她吧。有了這個前提來回答你的問題,我會說飛鳥完全是一個「變革的過渡期」的人。明明昨天才提過的事,到了今天說出來卻逐漸升級了,所以我覺得她是「現在正在改變的人」。不過,西野七瀨反而超越了那種時期,某種程度上已經固定下來了。那麼,白石麻衣是個優秀的人,是一個「世界上竟然還有這種好人呀?」般鶴立雞群的好人。
上野:真是帥氣的人呀。
金森:她對成員也非常溫柔,而且不是那種討人厭的溫柔。譬如說當成員遇到困難時,她會靠近身邊說「那麼,加油囉」、「我可以幫得上忙的話請不要客氣」。而且白石她會不動聲色地做,而不是直截了當地表現出「我會照顧後進的」。雖然在電影裡沒有顯現出來,她似乎也會跟大園一起去吃飯的樣子,那種溫柔超乎尋常。除此之外,她和西野演唱《內心獨白》的鏡頭雖然只有置入一瞬間,她切換到正在唱歌的時候並沒有哭,因為她只在幕後哭泣。

問:電影海報也是她和西野相擁的畫面。
金森:她不會公開「看看正在哭泣的我!」,只會在私底下哭。只要讓對方見到我的眼淚就好了,有一種顯露出來時反而想隱藏起來的無比帥氣。

問:原來如此,越看就越深入,或許這齣電影可以凸顯出白石的魅力呢。
上野:這部電影的關鍵在於那首《同步巧合》。
金森:那倒是真的。
上野:並不是那首《想繞遠路回家》,在唱片大獎公開表演《同步巧合》時,感覺白石麻衣的那個表情就說明了一切。

問:最後請談一談關於電影片名《不知何時,在這裡》,真是意義深遠的片名呢。
上野:看著乃木坂46的成員,她們當然比別人加倍努力。對於接受這種事情的人而言,沒有必要讓他們感覺到帥氣和魅力。不只侷限於乃木坂46的成員,如今的時代裡像那種感覺的人有很多,想要像那種感覺的人不是也很多嗎?
金森:雖然說沒有暴露出努力和毅力,但是說成員們不努力倒也不是那樣。表現出「非常困苦艱難」雖然應該很容易傳達,她們嘴巴卻不說「很辛苦」而是動手去做,看起來好像沒在努力一樣。我認為「努力是理所當然的吧」,以這種平順的感覺來做才是最美的。不以《巨人之星》以來一脈相承的日式美德為好,雖然工作非常辛苦,但不會過度宣傳自己在工作。
上野:並不是說不夠努力,也不是說吹牛灌水,我認為每個成員真的都很努力。可是感覺上就像「閉著眼睛卯足全力地跑著,不知不覺就來到這種地方了」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