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6月16日 星期二

『黑夜行/長江貴士』2020年1月4日 ― 迷航雙人組:久保史緒里、山下美月專文翻譯

[原文出處:https://note.com/bunko_x/n/nc2f3b0ef4c6f ]


總覺得久保史緒里和山下美月似乎老是在迷航,所謂的迷航絕對不是一句不好聽的話。對於現在自己所在之處、今後應當何去何從、煩惱、化成言語、落實成行動、然後再度煩惱。這種反覆的過程不只是偶像,其他人想要往上爬的時候也很重要吧。

她們兩人都在訪談之中提到相同的事情:

「問:舉例來說,妳認為現在自己正走在什麼樣的道路上?
久保:1個人在黑暗的隧道裡,拿的不是手電筒,而是蠟燭或煤油燈之類的,膽戰心驚地向前走這種畫面吧。
問:這個例子的意義在於什麼地方?
久保:現在把作為乃木坂46而進行活動的自己替換進去的話,如同在黑暗的隧道中確認立足之處,同時一點一點摸索前進的感覺。(去年她大約有4個月,由於健康不佳因素而停止部分活動)休養中也無路可出,連蠟燭和煤油燈這種可以仰賴的東西都沒有,甚至連膽戰心驚地前進都辦不到。
問:現在手裡持有的燈象徵著什麼?
久保:朝向想做的事情的意志和想法吧。幽暗的隧道中,依靠燃燒的鬥志,如此一來在我心中是顯著的成長!由於我是連找人搭話都會猶豫、不善於自己主動行動的人,卻依靠自己心中的意志和想法向前走。只不過隧道的前方仍見不到任何景色,一片漆黑(笑)。想要看到外面,或許還要很長很長一段路。」
(《B.L.T.20195月號/東京新聞通信社)

「問:舉例來說,妳認為現在自己正走在什麼樣的道路上?
山下:迷路得一蹋糊塗。周年紀念演唱會結束時,西野(七瀨)畢業了,正在製作專輯,乃木坂全體都在加油努力時,只剩我現在彷彿丟失了方向,一想到就覺得不安。自己的偶像形象  ―  山下美月這個偶像究竟應該何去何從,我始終感到很迷惘。
問:依然處於這種狀態嗎?為什麼呢?
山下:前輩們正逐一畢業中,承蒙連續3張單曲讓我進入選拔,演唱會上經常委任我站上畢業前輩的位置,那種時候望向四周就發現淨是3期生,去年年底左右開始強烈感受到乃木坂已經改變了的事實。在此期間進入今年,持續拍攝電視劇等個人工作,與成員們見面的機會減少了,在電視和雜誌上見到乃木坂活動的機會增加了許多。如此一來,我變得會去思考『自己能否好好為了乃木坂這個團體盡一份力量呢?』。」
(《B.L.T.20195月號/東京新聞通信社)

山下使用的是「迷路」這個詞,久保所說的意圖也很接近「迷路」吧。我並不是想形容其他成員「沒有思考過」,但是久保和山下都是過度思考的人,而且坦承自己是能力弱小之人。依表面看起來久保和山下都是「努力的人」吧,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問:也給自己買了獎品嗎?
久保:對此我產生了很大的疑問,因為不知道努力的基準,所以不能給自己獎勵呢。
問:難道從沒想過『今天努力過了呀』?
久保:沒有,難道提到做了些什麼,一定要想成『我努力過了喔!』這樣嗎?」
(《BOMB!201910月號/學研Plus

「山下:飯迷在握手會上送來的祝賀花籃有很多,我一個一個拍下照片,在博客寫了『謝謝』表達感激之意(中略)我這個人無法在綜藝節目裡令人留下印象,或者在媒體上說出「真是令人不爽的人呀」這種在意的話。就算在心裡想著『好好幹吧!』,可是到目前為止也沒有留下什麼成績,因此我大概不會因為什麼事情一下子爆紅吧。不過剛才說在博客裡提到祝花,只要一點時間不就可以辦到了嗎?重視握手也是同樣的道理。我認為對待飯迷的態度跟才能本事沒有關係,即便毫無才能也能做得到,而且只要飯迷們高興,我也直接覺得開心。」
(《BUBKA20191月號/白夜書房)

的確,由於從事偶像活動的資歷不同,所以看到12期生也許會感覺到「天才」、「才能綜合體」。跟她們一比之下可能會覺得「自己做不到」、「毫無才能」,因此她們總是沒有自信心。

「問:即使被某人誇讚也無法增加信心嗎?
久保:是呀,這真的很不可思議吧。不過以前被稱讚時,我就回答「沒這回事、沒這回事」,總之極力否定到底。這種情況在作為3期生加入乃木坂46兩年半之後,終於改成回答「謝謝」了。現在仍然還沒有更上一層樓,把讚美轉成自信的力量,畢竟我對自己目前所有的活動成果依舊無法滿意吧。」
(《B.L.T.20195月號/東京新聞通信社)

「問:現在對自己有信心嗎?
山下:雖然沒有自信,但是有膽量。
與田:我懂妳的意思!
山下:就算沒有自信,到頭來工作還是要做嘛。面對著自己不擅長的工作和做不到的事情走到了這一步,所以沒有自信、只有膽量。」
(《B.L.T.201911月號/東京新聞通信社)

那種「自己不適合當偶像」的感覺也是共通的:

「問:妳認為偶像力是什麼?
久保:給人一種虛幻、纖細的感覺….,我一直在想我的骨架這麼寬大,不擅長營造出女人味之類的東西,而且還斷然地說:『我做不到所以就算了』。譬如說舞蹈,我自己也在《乃木坂工事中》說過『身體太僵硬了所以辦不到』於是就不了了之。
問:算是人設嗎?
久保:但是我覺得那樣不好,我不想把辦不到的事情置之不理,在那之前我也非常恨我自己。」
(《BUBKA20197月號/白夜書房)

「問:山下心目中的『王牌』跟妳的人設不一樣嗎?
山下:我身上缺乏的東西全都是作為偶像的理想,虛幻、線條窈窕、每一瞬間都很美,對我來說具備這些條件的人即是理想中的王牌。另外我希望成為一個不要有太多包袱的人,一站到正中央,即便大家都認可了,不也負擔著那首曲子嗎?萬一我變成那個樣子,不就每天眼睛都會出現黑眼圈了嗎?
高山(一實):真的嗎?
山下:那樣想得太多了,因此好好地替團體考慮,並為此而進行活動,當個不要覺得負擔過重的人比較好。」
(《BUBKA20191月號/白夜書房)

儘管如此,她們之所以能在偶像的舞台上繼續努力,是因為對於乃木坂46和前輩擁有深厚的感情:

「久保:我對於乃木坂的感情溢於言表,在進行演唱會表演時我也反覆思考了好幾遍『怎麼辦?今後我還會有比現在更想報恩、最喜歡、最高級的情感出現嗎?』,我也很清楚自己對於乃木坂的感情非常強烈。」
(《月刊AKB48集團新聞》20178月號/日刊運動新聞社)

「山下:見到前輩們默默努力的樣子,我感覺很虛幻,我想那是否在創造『風格特色』呢?乃木坂46的虛幻程度比其他偶像團體更強烈,現在我身為成員深刻感受到這一點。」
(《日經Entertainment!201710月號/日經BP社)

這樣的久保一邊抱著「自己可以做那樣的事嗎?」這種糾葛,一邊在只有34期生表演的演唱會上主動承擔起鼓舞成員的角色:

「久保:聽到要舉辦這場演唱會(※34期生演唱會),我認為只有3期生及4期生站在舞台上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進一步解釋這是什麼意思,就是3期生該抱有身為前輩的自覺,這是我們3期生本身的課題。替代的我們比2期生還要晚加入,所以完全把1期生和2期生當作前輩看待。所以不論是演唱會或是電視演出,每一方面總是依賴著她們。大家不是說這種撒嬌的現狀不得持續下去嗎?我也這麼認為,因此為了這一點必須累積經驗。我們身為前輩要帶領4期生,並且得到我們是乃木坂46成員的這種自覺,因此這回代代木演唱會便是這樣的地方。
問:聽說開始彩排後的某一天,妳代表3期生開口了?
久保:我認為必須有人站出來說話不可,否則演唱會說不定無法成功。反正既然要說就早點講,於是我用我自己的解釋方式向大家講述舉辦這場演唱會的意義:『為了讓這場演唱會成功,我們不能抱著跟以前一樣的心情。到目前為止大家都很認真地去做,並非我比大家能幹,而是我覺得大家可以做得更好。為了這樣,請大家從彩排開始全力跳舞、唱歌吧,我們也會努力的,希望大家跟著我們。』」
(《乃木坂46×週刊Playboy 2019》/集英社)

另外,山下對於乃木坂46全體也有不同的看法:

「山下:不過對於大家經常提到的『世代交替』這個詞彙,感覺有點不協調。我個人感覺乃木坂46是『一條直線』,每個期別之間沒有太大的差距,所有人都執著於『乃木坂46特色』,彷若每個人被一條筆直的直線連在一起的感覺,因此要是『以3期為中心創造新時代』的話就不一樣了。今後為了不破壞這一條直線,堅定地把『乃木坂46特色』連接到下一步是很重要的。」
(《日經Entertainment!乃木坂46 Special 2019》/日經BP社)

話雖如此,她們二人確實對乃木坂46都是認真的。當然其他成員也是認真的吧,可是從「見到認真的態度」這層意義來說,她們二人鶴立雞群。這是某種笨拙,有些成員不顯現認真的態度而聰明地努力,並成為其個性。正如齋藤飛鳥評論山下時所說的:「Yamaki(譯註:飛鳥對山下的稱呼)是個『不是0就是100的女人』,做事不會虎頭蛇尾,我很羨慕她,也認為她屬於某種正確答案。(中略)對於喜歡偶像的人來說,見到像Yamaki那樣的人真的很高興。」(《乃木坂46新聞真夏全國巡演2019全公演報告》/日刊體育新聞社),山下也是作為偶像的某種正確答案。

此外,這種認真的態度在很大的程度上也是因為彼此的存在而激發出來的:

「久保:山下她很厲害哦,每個3期生當然都在努力,但是山下是我見過最努力的。看到山下這樣我也想要加油,她一定會在暗地裡一直練習,做筆記、好好準備。以好的意義而言她從容不迫,在自己內心裡做好整理,在舞台上和飯迷進行交流。我覺得正因為她私底下努力不懈,才得以如此牢牢抓住飯迷的心。」
(《月刊AKB48集團新聞》20178月號/日刊運動新聞社)

「山下:包含久保在內,她們都是我自己無法超越的存在….
問:為什麼這麼認為?
山下:就近在她身旁看著,就特別感覺到她在偶像力、發光的方式等方面,她果然具備不一樣的內涵。一開始的時候我覺得我一直跟在這3個人身後,不過這樣的話就很對不起飯迷,如果一開始就放棄的話什麼也做不了。雖然可能無法獲得回報,但是我絕對不會忘記克服那道坎的態度。」
(《BRODY201710月號/白夜書房)

「問:我個人期待著久保和山下之間切磋琢磨的關係能將乃木坂導引往好的方向。
久保:我希望山下能留在我身邊,為了這個目的我必須追趕她。山下太厲害了,我總是抬頭仰望著她。這種狀態不再成為自己的負擔,或許就是我內心的巨大變化。」
(《EX大眾》20199月號/雙葉社)

「山下:像久保那樣不管歌唱、舞蹈或演技都想變得更棒,因此《3人的主角》或許憑藉著熱情和努力而加油吧。相反地要不是久保厲害到這種地步的話,說不定自己不會這麼拚命了。」
(《BRODY201810月號/白夜書房)

她們二人由於彼此的存在而互相抬升,以前久保曾經說過:「說不定我在前世遇過山下」、「這樣的邂逅….,搞不好這一生再也不會遇到了!」(《BUBKA20178月號/白夜書房)是的,也許是那樣。讀過她們各自的雜誌採訪內容後,我覺得就像她們自己所說的一樣,在加入乃木坂46之前並不會積極行動、沒有做過什麼大事的高中生。當然乃木坂46這個地方確實改變了這兩個人,可是她們兩個人在乃木坂46相遇也產生了劇烈的變化,這一點也是無庸置疑吧。

最後,我想用久保說過的這些話來替這篇文章做個總結:

「問:妳有沒有想過為何會做這樣的夢?
久保:我胡思亂想了很多,每天都在想各種事情搞得頭痛欲裂。『為何想要離開最喜歡的故鄉?』、『為何來東京時把朋友的聯絡方式都刪除殆盡了?』,於是漸漸感到後悔。老實說,『乃木坂或老家都回不去了』,有時候會因為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而感到孤獨。那個時期3期生的個人活動增加時,我也曾經『不行,撐不下去了』心情感到鬱悶難受。只不過,我並不後悔『加入乃木坂』,加入之後喜歡的人越來越多,被充滿愛的成員包圍著,我非常喜歡這樣的生活,我一直認為進入乃木坂真是太好了。」
(《EX大眾》20199月號/雙葉社)

「問:再度請教妳,過去這3年以來是怎樣的路程?
久保:作為偶像,我認為一路走得並不順遂(笑),不但讓飯迷擔心,也給周圍的工作人員添了麻煩。只是,我久保史緒里身為一個人,我覺得這是一條非常正確的道路,今後還想繼續走下去。我希望在18歲這一年鞏固基礎,成為即使踉蹌跌倒也無妨的道路。」

(《EX大眾》20199月號/雙葉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