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出處:https://nogizaka-journal.com/archives/akimotomanatsu-ideal-image.html ]
電影《不知何時,在這裡Documentary of 乃木坂46》令我印象深刻的便是有關秋元真夏的「畢業觀」。
這部電影縱使沒有明確的中心主題(唯有乃木坂46成員間的「關係親密」是巨大的概括),但勾勒出的其中一條支線是「西野七瀨的畢業」。身為乃木坂46絕對的王牌之一,西野七瀨牽引著整個團體的重心,其畢業也對乃木坂46整個團體造成巨大的衝擊。
當然每個成員都會受到影響,其中我認為反應最強烈的(起碼在表現上)是秋元真夏,因為在電影裡她邊噙著淚水邊說:「難道『畢業的形式都不會消失嗎?』,我曾經想過無數次」。
女性偶像與畢業
關於電影的採訪文章中,秋元也反覆說過好多遍:
「如今即使是個人也有各種演藝活動,不畢業繼續留在團體裡不是很好嗎?(中略)到目前為止我一直認為這是不可碰觸的話題,所以總是覺得大家非認為『偶像畢業是天經地義的』不可,但是當岩下(力)導演一詢問:『畢業是必要的嗎?』,我的心有點受到動搖而嚎啕哭了出來。」
(《BUBKA》2019年9月號/白夜書房)
以我對「畢業」的認知,只有發生在女性偶像團體身上。以傑尼斯為首的男性偶像團體的狀況來說,曾發生過全團停止活動的情況,也曾出現因「不得已的情況」而退出的事件。但是以「畢業」的形式歡送某個成員,我想幾乎沒發生過這種事情吧。這應該是大家普遍認為女性偶像團體(尤其是成員更迭的活動型態)是摸索未來、累積修練的必經之路,也就是類似學校般的場所。飯迷也認為這是理所應當之事,對於「女性偶像團體有畢業的規則」並不會產生任何違和感;女性偶像本身也一直(究竟是不是這樣,我也不清楚)如此認為,所以應該就是這樣默默接受吧。自當上偶像的那一刻起,「畢業」這件事就縈繞不去。
然而的確並非必須這麼做不可,當然不管怎樣「青春」都會成為很大的優勢,特別是女性偶像。因此我可以理解為了「年輕」而推陳出新,所以才會出現「畢業」的運作方式。
在上一則訪談中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到目前為止我一直認為這是不可碰觸的話題」這句話,也就是說從以前開始她就在想著這件事。這正是成員遇到畢業時的想法吧,可是卻不能說出「畢業根本不需要」這種話。因為她並沒有明確解釋自己不能這樣發言的理由,所以並不清楚。但正因為是秋元真夏,考量到推陳出新對整個團體是絕對必要的,或者說營運認為如此考量是必要的,應該可以這麼說吧,總之她一直在思考著畢業的必要性。
秋元真夏與「畢業」
以「畢業根本不需要」的形式,雖然不能阻擋某人畢業,不過在那之前她也聊過關於自己畢業之事:
「因為我今年已經25歲了,所以越來越多人對我說:『乾脆不要畢業了』,話說回來過去這6年來我從來沒想過辭職不幹。」
(《日經Entertainment! Idol Special 2018春》/日經BP社)
「我夢見了我在神宮演唱會上發表『我將從乃木坂46畢業!』(中略)可是到了隔天,我又夢見我去下跪要求『我還是撤回昨天那件事,好嗎?』,這實在太可怕了。」
(前述《BUBKA》2019年9月號)
見到她在電影中的說法後再對照這些以前的採訪,我覺得這並非在說她自己,而是她想傳遞訊息給周圍的成員。她應該是這樣述說著:「我無法以這種理由挽留妳,可是我也有這種想法呢,這樣想不也行得通嗎?倒也不是說畢業是唯一選項,難道不對嗎?」她在電影中接受採訪時,感覺終於逮到機會了,於是這麼說出口來。
「我跟卡茲敏(高山一實)比較相似,平時經常說著『一直留在這裡就好了』、『如果有誰想畢業的話就打消念頭吧』之類的話。但是看完電影後我再度了解到,在決定發表畢業之前會產生各種念頭,這是理所當然的。」
(前述《BUBKA》2019年9月號)
將乃木坂46比喻成「老家」,只要當成偶爾回來的地方就沒有必要畢業了,這是秋元真夏的想法。她透過電影接觸到其他成員對於畢業的想法,但是她的基本立場並沒有改變。
那麼事先明白了秋元真夏的「畢業觀」,所以才會感受到「原來如此,難怪她會在雜誌採訪中講出這種發言」。
「任命為隊長」令人安心
「可是由於被任命為隊長,所以產生『不要在意這種事情也可以吧!』的想法,正好我在思考著『其實我還想留在團體裡久一點,怎麼辦?』的時候,給了我一個留下來的理由似的。」
(《BUBKA》2020年2月號/白夜書房)
隨著櫻井玲香畢業後,被指定為新隊長的秋元真夏究竟在想些什麼?這是一個簡單的說法。
尤其眾多飯迷究竟是怎麼接受秋元真夏被指定為新任隊長,我並不太清楚。我可以想像大概沒有什麼反對的意見,但是像「為什麼?」這類的反應或許會出現一些。在我知道秋元真夏此番言論之前,並不是想著秋元真夏是否適合擔任乃木坂46的隊長,而是「秋元真夏自己覺得沒問題嗎?」。如果從現在開始當隊長的話,就暫且無法從乃木坂46畢業,這樣不但影響到她辭去偶像以後的生涯規劃,而且在世代交替的乃木坂46中,我想1期生也會面臨被任命為全體總舵手的困境吧。
但是我明白,這種擔心簡直杞人憂天:
「結果,現在沒有這份工作就不再是偶像了,這對我來說是最困擾的事情吧。」
(前述《BUBKA》2020年2月號)
她自己也表示因為1期生相繼畢業,「到了這個地步,我認為必須要稍微考慮到將來的事情了」(前述《BUBKA》2020年2月號)對於繼續當偶像比什麼都重要的秋元真夏來說,在乃木坂46沒有容身之處是一種恐怖。雖然有必要世代交替,但自己留在團體裡對乃木坂46而言是否非常不利?在這種感覺的時機點上被指定為隊長,所以安心了,這是一種具有秋元真夏作風的看法。
秋元真夏的隊長適任度
根據秋元真夏截至目前為止的發言,我想她應該很適合當隊長吧。
「(被詢問為何能優先考慮別人而行動)後來總覺得我在乃木坂46工作了大約5年多了,非常喜歡這個團體。不管在這裡做什麼,假如自己的工作稍微少一點,倒也沒什麼關係吧。」
(《BUBKA》2017年10月號/白夜書房)
「我不太會主動說出『想挑戰這些事情』這種話,我認為只要有需要自己的地方,什麼都可以嘗試,因此我希望成為不管什麼類型的工作,都可以放心地交付給我的人。」
(前述《日經Entertainment! Idol Special 2018春》)
「不管是好是壞,原本我就是八面玲瓏的性格。(中略)如果工作人員期待我『要是這個人的話會做這個』,我也想好好地實現這一點,並且希望飯迷能夠覺得『這個人好努力呀』。因為自己受到別人如此看待的心情面對各種方向,所以才會開始思忖各種事情。」
(《BUBKA》2019年4月號/白夜書房)
她經常給大家一種不會喪失「為了別人」的立場,而使人留下深刻印象。當然其他成員可能也有這種想法,可是秋元真夏留下了一種探究到底的印象。像「假如自己的工作稍微少一點,倒也沒什麼關係吧」這種話應該是自然脫口而出的吧,成員也曉得她言行一致、說到做到,所以我認為像她這樣的立場很適合當隊長。
另外,秋元與他人的關係似乎也很絕妙,齋藤飛鳥在接受雜誌採訪時曾表示過:「我認為真的有像真夏這樣的人存在著,她對所有人都很溫柔誠懇,卻又跟所有人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感,絲毫沒有那種四面討好般的油腔滑調。」(《BUBKA》2017年10月號)就連很難保持距離感的齋藤飛鳥(沒有貶義!)都這麼形容,讓人感受到秋元真夏的手腕真的很高明。雖然她是1期生,卻沒有跟大家一同起跑而受盡千辛萬苦,這樣的逸事雖然很有名,可是當時她反覆經歷過「如何被大家接納」,這一點跟目前的秋元真夏應該息息相關吧。
雖說也會令人擔心她這樣是否很辛苦,但是從她的發言看起來應該沒什麼問題:
「我並沒有刻意勉強讓自己看起來過得很好(中略)所以我也會向後輩們求助,尤其我跟2期生在一起活動的時間很久,所以很容易依賴她們。正因為我曉得即使提出請求她們也會接受,所以我才不太努力地去做。」
(前述《BUBKA》2020年2月號)
如果她擁有這種自覺,那我就安心了。
「理想的隊長形象」及今後的乃木坂46
對於乃木坂46的前隊長櫻井玲香,以及自初期開始就挑起乃木坂46大樑重責的生駒里奈,秋元真夏曾經講過這樣的發言:
「肉眼看不見的乃木坂風格,我認為那就是玲香替我們創造出的溫柔氛圍。」
(《乃木坂46新聞『真夏全國巡演2019』全公演報導》/日刊體育新聞社)
「生駒塑造了甫出道時朦朧又無形的團體形象。」
(《BUBKA》2018年5月號/白夜書房)
對她來說,所謂的「隊長形象」大概就是依據其存在而顯現出團體的色彩吧。秋元真夏究竟是否朝著理想中的「隊長形象」邁進?或者以其他形式為目標呢?雖然我們並不清楚,但是在熱愛團體的乃木坂46成員之中,這種想法比別人多一倍的秋元真夏會把大家導引到正確的方向吧。
這樣的她在2018年夏天對於乃木坂46的現狀說出這麼一段話:
「乃木坂46這個團體衝刺得太快了,讓我們產生一種急忙從後面追趕的焦慮(中略)甚至連大家所追求的乃木坂46是什麼,有時候都覺得很茫然呢。」
(《BRODY》2018年10月號/白夜書房)
直到去年年底為止,她們首度在東京巨蛋開演唱會、進軍亞洲、首度奪下日本唱片大獎等華麗的活躍,去年的「真夏全國巡演」也是有史以來最大規模,這是團體支持進一步擴張的時期。
乃木坂46的存在確實變得相當巨大,也正因為這一點,大家想像中的「乃木坂46形象」逐漸擴散。秋元真夏希望對自己所追求的目標竭力以赴,但她卻吐露出「所追求的目標」沒有成為焦點,反而不知該何去何從的困蹇之處。
此外,她當上隊長之後還有這樣的感覺:
「目前很難在團體中訂定出全體成員朝向某件事的目標,這對我們來說是相當大的課題。1~2期生太喜歡乃木坂46了(中略)想要保護著從以前開始的乃木坂46的意識非常強烈。另一方面,3~4期生加入一直以來憧憬的乃木坂46,懷揣著想要追上前輩們的衝勁而努力著,因此每個人努力的方向都各自不同。」
(前述《BUBKA》2020年2月號)
由某種意義上來說,櫻井玲香和生駒里奈皆能提出「這個就是正確答案」的方式,雖然2人可能沒有對成員們說出這種話,但身為塑造出乃木坂46的1期生,她們也以「大家都這麼做吧!」的方式率領大家朝著某個方向前進。可是不斷地跟「在電視上見到了乃木坂46,因嚮往而參加的世代」的3期生・4期生一起活動,這種「大家都這麼做吧!」的方式就變得困難了。因為對3期生・4期生而言,前輩說出「大家都這麼做吧!」在某種意義上就變成絕對要服從的命令,我覺得秋元真夏恐怕是想避免這種情況。
乃木坂46成員被記者問到「對後輩期待的事情」時,她們經常回答:「希望能打破乃木坂46」。恰如秋元真夏的發言所提到的,這一點對1・2期生來說是做不到的,所以想讓後輩來動手。反過來說後輩終究是後輩,對1・2期生的所作所為抱持著憧憬之心,反而怎麼也做不到這一點。因此上述的煩惱並不是「大家沒有面對同一個方向前進,快點轉過來!」,而是關於「如何把沒有朝著同一方向前進的成員,在這種狀態下合而為一呢?」的困難吧。
乃木坂46不斷進入新局面,就算成為頂尖偶像的今天,她們也不會貪圖安逸,總是抱著危機感注視著前方。她們應該不會朝著錯誤的方向前進,我們也期待秋元真夏以絕妙的平衡領導著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