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出處:https://note.com/bunko_x/n/n21a2c71f6db7 ]
閱讀雜誌上刊登的松村沙友理專訪,最令我意外的是這篇文章:
「我真的很不擅長和別人來往,是不可能自然成為朋友的類型,所以假如不主動說出『從今天開始妳就屬於蘋果軍團了』,便無法拉近和他人之間的距離。」
(《別冊KADOKAWA總力特集 乃木坂46 Vol.2》/角川MAGAZINES)
至少和我在電視上見到的松村沙友理的形象不同,松村沙友理在電視上看起來可以和任何人攀談、任何狀況下都能散播快樂,總是表現得很開朗樂觀、能夠緩和氣氛。換句話說我覺得那是她與生俱來的天賦,卻竟然跟她本人的認知截然不同。
「按照我的情況,說出自己的心聲時會顧慮別人怎麼想。怎麼說呢….,肺腑之言很可怕呀,那種時候別人附和『我懂妳的意思』也不可取信,我不禁覺得對方嘴巴上嚷著『我明白』,內心卻想著『不,妳到底在講什麼?』。」
(《BRODY Vol.4》2016年4月/白夜書房)
由齋藤飛鳥和西野七瀨的外表就能感覺得出,她們有一點被禁錮在軀殼裡面。或者像是秋元真夏那種竭盡全力表現「THE偶像」的類型,實際上那些行為舉止或許是她用來防衛的鎧甲。可是我一直以為松村沙友理在電視上表現出來的樣子很自然,從來沒想過她會有這種「不擅長和別人來往」、「害怕吐露心聲」的心理狀態。
「我全部的想法都和周圍的朋友有落差,用以前的流行語來說就是KY(譯註:擷取日語「空気が読めない」的字首而成,意謂不會按照當時的氣氛和對方的臉色做出合適的反應)….,我覺得自己很KY。所以縱使大家經常說我會看場合說話,自己卻不以為然,感覺自己是另一個世界的人,和大家相處不來而煩惱。」
(《BRODY》2016年10月號/白夜書房)
從電視上看起來,她似乎可以依據不同的場合靈活應對,所以「KY」這個認知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可是從她的言談之間好像也能找出解讀她的行為的線索,她說自己不擅於和別人來往,所以要不是主動說出『從今天開始妳就屬於蘋果軍團了』就無法拉近距離。和這一點相同,或許是她認為「我當偶像就是這個樣子」而決定站在公眾面前。
讀過乃木坂46各種專訪,感覺到許多成員為了「原本的自我」和「偶像的人設」之間的反差而煩惱。但松村沙友理的情況是「原本的自我」和「世間普通人」相差懸殊,所以她以前大概設定了與「原本的自我」迥異的「表面的自我」過生活吧(既然她與身邊的朋友合不來,不這樣做就很難處理人際關係)。要是這樣的話,設定與「原本的自我」有反差的「偶像的人設」,並以此為基準而行動,應該不會產生違和感。正因為如此,作為偶像的松村沙友理看起來並不會不自然。
況且我能感受到這直接與製作能力相關,任誰都會思考如何表現自我,可是松村沙友理具有與周圍不容的「原本的自我」,她必須往更高的層次實行。不過她似乎沒有這一層認知:
「我不善於客觀地審視自我,以這個意思來說,我不擅長自我改造。坦白說我不知道自己改變了什麼,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麼辦。」
(《別冊KADOKAWA總力特集 乃木坂46 Vol.2》/角川MAGAZINES)
乃木坂46之中有許多成員對自己沒有信心,雖然松村沙友理自信滿滿地稱讚自己「很可愛」,但好像也對自己沒有自信,可是對身外之物就有自信:
「目前我在意的是每一個2期生,櫸坂46也成立了,招募乃木坂3期生的時候就會擔心夾在中間的2期生。不管怎樣都想讓大家認識這些人,我要更賣力推銷她們。當然自己的事情也很重要,但是現在自己的事情可以暫緩,我覺得來日方長(笑)。」
(《別冊KADOKAWA總力特集 乃木坂46 Vol.2》/角川MAGAZINES)
這種觀點恰是站在製作人的立場吧,「蘋果軍團」正是替2期生宣傳的手段之一,以「蘋果軍團」作為先驅之後,便形成以1期生搭配2、3期生的「秋元真夏軍團」及「若樣軍團」等組合潮流。這股潮流實際上替村外工作開拓道路,我認為功績卓著。此外對於如何展現乃木坂46,她也有一套屬於自己的想法:
「當我在思考各種事情的時候,總的來說第一優先考慮是否適合飯迷?如何傳遞給一般普通人?不太瞭解乃木坂46的人平心靜氣地看待我們時,會用什麼方式接納呢?」
(《BRODY》2016年10月號/白夜書房)
會這樣發言的成員相當罕見,一般她們都會說「多虧了飯迷」、「希望飯迷們高興」,所以松村沙友理自身出現這種感覺才會說出這種言論吧。另一方面,她也意識到自己的言行如何讓尚未喜歡上乃木坂46的人理解。當然可能某些成員也有她這種想法,只是在訪談當中很少見到這種發言。這段發言也是基於製作乃木坂46的觀點,不自覺地意識到自己可否做些什麼事情。她之所以擁有這種製作人的觀點,可能與這種價值觀有關,這是當她被提問「什麼是堅強?」的答案:
「應該是接受其他人吧,能夠毫無防備地接受他人、理解他人想法的人很堅強,我希望變成這種人。」
(《7ぴあ 2017年9月號》/7-Eleven Japan公司)
正是以這種認知去看待他人,才能夠看出各自「應該推薦的部分」、「宣傳的部分」。既然看出來了,自己就必須出手相挺,推薦這些2期生,也許她是這樣的意識吧。當然另一個相關的原因是,自身的醜聞造成乃木坂46的麻煩而感到愧疚。既然選擇繼續留在乃木坂46,自己就必須做出最大限度的貢獻,這種想法果然還是存在吧。
「問:加入乃木坂46之後有什麼改變嗎?
答:從好的方面來說我變得任性了,父母形容我是『沒有人比妳更能照單全收別人所說的話』的人,進入乃木坂46之後我便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說『這個好』。這個世界不管怎樣都會有競爭,所以才會顯現出自己不服輸的內心。」
(《乃木坂46首本寫真集「乃木坂派」》/雙葉社)
越深入閱讀她在採訪中的發言,就越覺得她在電視上表現出的形象相去甚遠。這一點也很好玩,因為應該有許多成員加入乃木坂46之後,人生和價值觀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也是其中之一。可是「沒有人比妳更能照單全收別人所說的話」的形象,至少從電視上看不出來。
「因為我什麼都想要,非常渴望、非常貪婪呀。」
(《BRODY》2016年10月號/白夜書房)
沒有錯,這就是我印象中的松村沙友理,因為貪得無厭,總是興沖沖地衝到前面攪亂氣氛,卻不知何故讓場面緩和下來。做出這種行為,必定是「原本的自我」中的「KY」發揮了作用。最近讀了好幾篇採訪,感覺有越來越多成員表示「自己變得更自然了」,說不定松村沙友理也打開了即使在某些地方表現「KY」的自我也無所謂的開關。這樣的松村沙友理的理想,以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完成了:
「於是我想保有『普通人・松村沙友理』(笑),如同娜醬(西野七瀨)從小嚮往模特兒一樣,我對平凡生活也十分憧憬,嚮往普通的女大學生及OL….,嚮往著到公司時有一張屬於自己的辦公桌(笑)。」
(《BRODY》2016年10月號/白夜書房)
或許對於「偶像・松村沙友理」沒有太大的執念,她才會有一種不斷推銷自己以外的成員的強烈意識。這個團體中老是顧及「自己」的成員本來就稀少,但也不是說顧及「他人」的成員有很多。在這種情況下,像松村沙友理這種人才或許可以說是難得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