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出處:https://nogizaka-journal.com/archives/honest-longing-oozonomomoko.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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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園桃子對我而言,是個相當神秘的人。由於被選為3期生的暫定Center,理應備受矚目,可是就算甩鍋給她卻連一句話都不會接,一旦發生什麼事眼淚立刻奪眶而出,與其他成員的交流也具有獨特的關係,跟其他3期生相比也顯得彷彿異端一般。即使是其他3期生,也能逐漸理解其內在和價值觀,果然能稍微個別感覺到與他人的差異。但是大園桃子的話,無論身在何處、做何事,其行為舉止都會給人一種不認真的感覺。
自認「普通」的大園桃子
不過她提到自己「很普通」:
「我是個非常普通的高中生,最普通、最正常,雖然周圍的人都認識乃木坂,我自己卻不知道。」
(《BRODY》2017年6月號/白夜書房)
我覺得「普通」這個詞,對於大園桃子而言是最好的關鍵字。不過,這和大園桃子指稱自己「普通」的用法不同。在前面的引用中,她把自己當作「身而為人平凡的多數」這種意義來使用吧。可是我的理解方式不同,我認為大園桃子是以「自己不是偶像」的意義來使用「普通」這個詞。
實際上連她自己也講過這樣的話:
「答:嗯,桃子不是偶像而是人啊。
問:這有什麼區別?
答:大概是這樣吧,我覺得偶像是將自己寄託在自己所描繪的閃閃發光的理想形象中。
問:原來如此,大園沒有寄託於其中嗎?
答:因為桃子沒有理想形象,我覺得桃子在乃木坂46裡是最接近普通人的。」
(《Top Yell》2018年1月號/竹書房)
我認為她這樣的發言很有意思。
到目前為止,我閱讀過各個成員各式各樣的採訪文章,曾有人談論過「作為偶像的理想形象」:秋元真夏為了追尋與自己相對的「作為偶像的理想形象」而走上了偶像之路,齋藤飛鳥與西野七瀨雖然擁有「作為偶像的理想形象」,她們自己卻不想接近它而採取放棄。
可是大園桃子的主張與其他成員的稍有出入,她說自己毫無「作為偶像的理想形象」。的確聽到從她報名參加甄選到合格通過的過程也能理解,她受學校前輩之託,在不了解乃木坂46的情況下報名3期生甄選。突破第1關、第2關的時候,「這樣就能去鹿兒島市內了!」、「可以去東京了!」順著這種狀況,不知不覺間以3期生的身分出道。正因為對偶像和乃木坂46毫無嚮往之心、卻以3期生身分出道的大園桃子,才會出現那種言論吧。
沒有憧憬的優勢
但是,據說大園桃子原本就是沒有任何「憧憬」的人。因此她從未當過什麼飯迷,而是將目光轉向自己,令我感到不可思議。
「問:大園沒有憧憬過學校的前輩嗎?
答:完全沒有。縱使非常喜歡某個人,也從沒想過要變成像她那樣。所以參加乃木坂46的甄選時,身邊的人所說的『憧憬』讓我覺得不可思議呢。所謂的『憧憬』就是想要接近自己吧?….桃子這個人的感情還不夠充沛嗎?」
(前述《Top Yell》)
實在越來越有意思,而且這讓我再度感受到,這才是大園桃子的武器。
她沒有什麼「憧憬」,換句話說就是沒有「制約」。無論2期生或3期生都一樣,嚮往乃木坂46而加入的成員,果然不論怎樣還是無法從「乃木坂風格」這種束縛中獲得自由。無論是追求「乃木坂風格」的方向,或是無視「乃木坂風格」的方向,終究被囚禁在「乃木坂風格」的束縛是無法改變的。「難道不會玷汙自己所憧憬的『乃木坂46』嗎?」這種糾葛,即使決定不在意「乃木坂風格」,也經常會在腦海裡浮現吧?「乃木坂風格」這種制約也剝奪了客觀性。
可是大園桃子卻沒有那種包袱,正因為沒有「身為偶像應該這樣做」、「身為乃木坂46應該那樣做」的感覺,她才會在偶像界裡做出非偶像的舉止行為。
在這個偶像俯拾即是、世上想當偶像的人多如牛毛的狀況下,如果沒有抱著「我想成為偶像!」這種強烈的意志,就很難當上偶像。可是越是這樣,就會聚集越多無法跳脫偶像這個框架的人。在這種情況下,本來沒有「應該這樣做」的束縛而行動的大園桃子,可以說作為偶像擁有非常強大的武器吧。從這層意義上來說,我覺得她使用「普通」這個詞,意思是她「不是偶像」。
另外,她這種舉止跟1期生和2期生的關係有很大的關聯性:
「(筆者註:第一次以3期生身分跟乃木坂46成員會面時)激動之類的,那種情緒並沒有,只是必須排隊做自我介紹。大家因為見到自己憧憬的前輩而感到不安,但我連憧憬什麼的都不明白,只不過感覺很緊張而已。」
(前述《BRODY》)
打從一開始就有這種感覺的她,因為沒有「憧憬」,所以能和前輩平坦無礙地接觸。根據《乃木坂工事中》(東京電視台)和其他採訪,大園桃子立刻與前輩拉近距離,受到大家的疼愛。正因為「憧憬」這種東西,她跟其他無法輕易拉近距離的3期生不一樣,大園桃子悄悄地融入前輩之間,所以這也是她的優勢之一吧。
「不隨波逐流」的生存方式
然後由她的行為舉止中,選擇作為她的關鍵字「普通」所蘊含的另一個意義浮現出來了,那就是「不隨波逐流」。
方才我寫道:大園桃子沒有「身為偶像應該這樣做」、「身為乃木坂46應該那樣做」的牽制,但是我認為那並不是那麼狹隘的範圍,她是能夠自然地對於「普通」、「理所當然」的事情抱持著疑問而停下腳步的人嗎?
比方說,大園桃子沒有什麼目標:
「我很羨慕那些有目標,說著『我想做這件事』的人。(中略)假如有工作我會很樂意去努力,但是我沒有目標哦。」
(前述《Top Yell》)
她深刻地明白「假如在乃木坂46如果不以自己描繪的目標為目的,是無法往上爬的」(前述《Top Yell》);另外她也提及「明明身處於如此優越的環境,被具有上進心的成員們包圍著,我卻找不到自己想做的事情,真是抱歉」(前述《Top Yell》)。換句話說,「作為偶像,帶著目標邁進是理所當然的」這種感覺很認真。
不過就算如此,也不要被「理所當然」擺布。被「應該擁有目標」的「理所當然」所驅使,總之先設定目標朝著那裡前進,這樣會比較輕鬆吧。至少在採訪時說出「我的目標是◯◯」,這樣作為偶像來說很容易理解,不用多說什麼也沒關係。可是大園桃子卻不那樣做,她在自己的心中確實止步了,停下腳步思考著「果然自己還是沒有什麼目標呀」,於是接受了這個想法。
不想說謊的意識
沒錯,她不會撒謊,更不會欺騙。
「答:我不想說謊,講一些沒想過的事會令我感到煩躁,也不喜歡『如果這樣就能圓滿解決的話』這種想法哦。
問:妳也不想裝腔作勢吧?
答:自己會覺得很噁心,『我到底在幹嘛?』。」
(前述《Top Yell》)
這種「自己會覺得很噁心」的感覺,我也非常清楚。我也不想心口不一、陽奉陰違,所以她的話讓我得到共鳴。
當然即使是其他成員,也不會撒謊或欺騙吧?可是怎麼說呢,我覺得大園桃子相當嚴密,從下面的訪談可以表達出我的意思:
「(筆者註:關於3期生公演《3人的主角》)雖然大家都說『我是認真的,賭上性命來演出』….但是用性命作賭注,要怎麼賭?我會想著『那麼沒進到第二幕的話會喪命嗎?』雖然我明白她有如此強烈的意志….但說出賭上性命這種話,不就騙人了嘛。當然我也會卯足全力去幹,不過無法說出那麼強烈的話。」
(前述《BRODY》)
閱讀著她的訪談內容,迄今為止我最喜歡的就是這一句話,讓我覺得「唔,妳說得沒錯哦」。「賭上性命」這種話我也說不出口,反而會覺得「唬人的嘛」。據說相撲的行司(譯註:相撲比賽的裁判)總是在相撲場上攜帶著短刀,好像是為了表現出他們做好了「如果判決錯誤就當場切腹」的覺悟。但是我聽了之後卻覺得,「就算判錯了也不敢切腹吧?」不知怎麼搞的,我被她這個部分胡亂地吸引住了。
所謂「正直者」的意義
我在文章開頭寫道「大園桃子是以『身而為人平凡的多數』這種意思來使用『普通』這個詞,但我認為不是這樣」,我從剛才「賭上性命」那句話開始就重新這麼認為。她既不是「平凡」也不是「多數」,若是「平凡」中的「多數」的話,就不會對「賭上性命」這個詞感到不協調吧;只是我認為她「做人很認真、正直」。
追蹤大園桃子的發言,任誰都會覺得「直言不諱說出自己想法的正直者」吧,我也是單純這麼看的。可是仔細想一想,如果僅是如此的話,就無法醞釀出這麼吸引人的氛圍了吧?那種氣氛的本質在哪裡?
她確實是個正直者,不過如果說坦率地說出了什麼,那就是「一般人會理所當然地走過去,但再次被指出的話會讓人驚訝」。也就是說,她作為「正直者」的本質並非「老實說出來」這個部分,而是「察覺到讓人驚訝」的部分吧,這是我讀完各種採訪資料後所感受到的。
思考著「出乎意料」的大園桃子
我讀完各種採訪資料後的另一個感想,是大園桃子出乎意料地思考著。說「出乎意料」可能有點失禮,但坦白說我一直都有這種印象。在第18張單曲《蜃景》中跟與田祐希組成W Center的大園桃子,在媒體上曝光亮相的機會很多,也經常登上雜誌的採訪。可是即使讀過了那些採訪,也難以收集到值得特別提出來講的發言。3期生們交談的時候,她說著類似像穿插般的話,只是感覺被欺負了。另外在獨自採訪中,她身為Center可能覺得不應該講出那些笨拙的話,所以始終採用那種常見的制式回答。不過看了《Top Yell》2018年元月號的訪談後,我再度認識到原來她實際上是這麼思考著各種事情的人。
關於對現狀的認識,她是這麼說的:
「(筆者註:關於和偶像無緣的自己)雖然可能還很稀奇,可是人只要待在同一個地方就習慣了,即使討厭也會變得一樣哦。在這段期間,其他人身為偶像增強了實力。跟失去了新鮮感的桃子相較之下,有實力的人應該感覺會更有魅力。」
(前述《Top Yell》)
她悲觀地表示,順著「沒有目標」這句話來看,總有一天會被有目標的人超越。可是既然擁有如同前述「沒有憧憬」的優勢,我認為大園桃子身為偶像應該朝著他人無法模仿的方向邁進。
而且她雖然沒有目標,但也不是毫無幹勁。
「問:妳明明沒有什麼目標,我認為努力才是最困難的。
答:為了美好的未來,我想要全力以赴地工作。」
(前述《Top Yell》)
我想讓大家看看,只有那樣的她才能夠做得到的作為偶像的新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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