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8月16日 星期五

『Nogizaka Journal』2019年8月6日 ― 描寫「失戀」的紀錄片~《不知何時,在這裡Documentary of 乃木坂46》觀後感~

描寫「失戀」的紀錄片~《不知何時,在這裡Documentary of 乃木坂46》觀後感~


[原文出處https://nogizaka-journal.com/archives/nogizaka46-doc2019-heartbreak.html ]

2015年公開上映的電影《忘記悲傷的方法 Documentary of 乃木坂46》(以下簡稱《忘記悲傷的方法》)依照我個人的意見,與其說是「乃木坂46的電影」,不如說是「偶像的紀錄片」。《忘記悲傷的方法》上映之時,或者說,在那齣電影收錄素材的時候,乃木坂46這個團體在世間上仍未像現在如此飛黃騰達。我自己並不是作為乃木坂46的飯迷才去觀賞《忘記悲傷的方法》,這可能跟我個人的參與方式也有關係;但是即使對乃木坂46毫不關心的人,也可以關注並觀看《忘記悲傷的方法》這部電影。

睽違4年之久的第2部作品《不知何時,在這裡Documentary of 乃木坂46》,用來跟那樣的前作做比較的話,我認為是「乃木坂46的電影」。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假如對乃木坂46不甚了解便無法關注且觀賞。連這部電影的導演也採用獨白風格的字幕表示,「我對偶像毫無所悉」。由這種導演在完全不明白成員之間的關係就進行拍攝,因此是一部即使對乃木坂46不熟悉也能觀看的電影。話說回來,我果然還是認為這是「乃木坂46的電影」。


紀錄片裡描繪的是什麼?
在序言中,岩下力導演這樣表達了拍攝這部電影的困難之處:

『偶像紀錄片的意旨,在於這群少女的成長故事
但是乃木坂46,已經成為了明星的專業團體
她們看起來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
我不曉得該拍出什麼樣的電影才好
甚至想要回絕這份工作』

他內心的感受,於我亦心有戚戚焉。得知乃木坂46紀錄片即將推出續作的信息,一開始我心想:究竟要著墨於什麼地方?依現在的乃木坂46,到底要剪掉什麼部分來製成電影?被剪掉的部分有一些故事,但那也算是普遍公諸於世的故事。關於成員消極頹喪的黑暗面,在前作中已經完全被刪除殆盡。獲得唱片大獎、出席NHK紅白歌唱大賽、生田繪梨花身為音樂劇女演員的歷程、在舞台劇或廣播或模特兒等領域中活動的成員,畢業生成為女主播或女演員,大家在各自的舞台上活躍著。這樣的故事在乃木坂46飯迷以外的層面上,某種程度也被視覺化了。

在這種情況下,應該作為電影而呈現的故事可以在哪裡找得到呢?

以某種意義而言,這似乎也是成員自身的疑慮。導演坦言拍攝時成員說出「我們讓攝影者擔心了」,這樣能拍成電影嗎?齋藤飛鳥在拍攝個人觀光旅行的場景時,導演同樣聽到飛鳥詢問「要把觀光旅遊的鏡頭弄成電影嗎?」

導演所謂「甚至想要回絕這份工作」的最主要因素,其實就在這一點吧。

但是導演並沒有隨意去設定故事,他在電影的場刊手冊中如此寫道:

「既然沒有決定要拍攝什麼當作素材,事前卻確立了一些事情。那就是與其說是工作上的攝影師,不如說是『身為人而接近』的意識。因此,我不會做出為了讓成員說出這種言詞而施加壓力的事情。與成員對話的過程中加上我的個人意念,導致被拍攝者的本意遭到曲解誤會的事情我也不會做。(中略)所以當我感覺到『這個時刻非常珍貴,絕對應該要記錄下來』的時候,我就打開攝影機。」
(《不知何時,在這裡Documentary of 乃木坂46》電影場刊)

關於這一點,據說就是製作單位向導演提出邀約的理由。同樣刊載於場刊手冊中,乃木坂46影像製作人金森孝宏如此說道:

「岩下最厲害的地方是,極力避免誘導成員心意的提問方式及拍攝手法,(中略)成員們都還很年輕,她們的思考邏輯每天都在變化。他針對這一個一個變化沒有做出巨大的反應和結論,只是靜靜在一旁觀察而已。(中略)我認為他這種高明的手法跟乃木坂46很合拍。」
(前述之電影場刊)

所謂的「失戀」
像這樣對每個成員一無所知、原本對偶像不甚了解的導演,在和乃木坂46緊密跟拍的過程中所見到的東西,即是「失戀」。

關於我這種「失戀」的看法,跟2個主要因素有關:一個是「乃木坂46的和睦關係」,另一個則是「偶像的畢業」。

首先導演著墨於成員之間非同尋常的和睦關係,連成員自己也出現「很噁心吧?」這種自虐式的說法,在視頻中隨時捕捉到成員們相互擁抱緊貼的畫面。在《B.L.T.雜誌》9月號中看完這部電影後表示:

齋藤:「(成員之間的關係太親密)實在有點可怕呢(笑),大家都緊黏著。」
與田:「(前略)一想到『我是這麼地黏人』,就嚇了一跳(笑)。大概因為是乃木坂吧,乃木坂裡的氛圍就是這樣。」
(《B.L.T.20199月號/東京新聞通信社)

不約而同地,岩下導演亦如此說道:

「她們真的是表裡如一、正直的人,雖然一開始耳聞的就是這樣,我還心想『真是這樣嗎?』,後來果真如此(笑)。」
(前述之《B.L.T.20199月號)

老實說,前述這些事情我們一般人是不會知道真相的。經常可能只會擷取好的部分給大家看,為了保護這個印象應該也會做出那種事吧。我是個男人,即使看著她們在電影裡的言行舉止,在這方面也無法做出任何判斷,不過照我看來,她們的關係真的很好啊。說她們關係融洽,是因為總覺得「她們好像能共享No」。即便不積極參與或者價值觀不盡相同,卻被同一種氣氛包圍。我從乃木坂46身上感受到了這種氛圍,而且這個部分很強烈啊。

最令人信服的理由是齋藤飛鳥的存在,她還是這部電影的主角之一。能容忍齋藤飛鳥這種人的氣質,讓人覺得乃木坂46這個團體看起來真的很強大。但是關於齋藤飛鳥,我想留待其他機會再談吧。

導演親眼目睹了她們親密的關係,並決定把它描繪出來。

「那麼,就讓我們將這些人編織成勇敢無畏的友誼故事吧,只要把這些人所展現出來的友誼故事原封不動地編織出來就好了。」

(前述之《B.L.T.20199月號)


西野七瀨的畢業
西野七瀨就是以這種描寫方式作為中心的。

在這部電影的拍攝期間,西野七瀨發表了畢業的消息。任何人都沒有事先聽到西野七瀨提及此事,西野如此說著:

「我以為就算自己畢業了,也不會有人為我掉眼淚吧。我真的很開心你能感受到寂寞,因為我未曾想過你會覺得寂寞。」

因此她沒有告訴任何人,而且「乃木坂46的和睦關係」再加上西野七瀨的「畢業」這個要素,於是「失戀」就變成整個故事的主調。

在導演的獨白(字幕)中,出現了這麼一句話:

「(畢業後的分離)這樣不是近乎失戀嗎?如此一來,明明已經離你那麼近了,但絕對會感到痛苦的。」

每個人得知西野的畢業消息後都流眼淚,並且以各自的語言談論到西野的畢業和偶像的畢業:

櫻井玲香
「被挽留在這個團體裡,是因為還有回憶、喜歡的朋友之類的,多半都是這些因素。」

山下美月
「我討厭乃木坂46的變化,並且希望永遠都不要有人畢業。」

大園桃子
「如果想到最喜歡的前輩何時畢業,會不會承受不住呢?有必要去強調以後再也見不到面嗎?」

高山一實
「不論是考慮過去的事情也好、未來的事情也好,我都覺得很傷心難過。」

秋元真夏
「我曾好幾次思考過『畢業這種形式不會消失嗎?』,乃木坂46宛如老家一般,要是能像個隨時都可以回來的地方就好了。」

生駒里奈畢業之後,白石麻衣和西野七瀨可說是乃木坂46的台柱。其中一根台柱畢業所帶來的衝擊,大幅度地震撼了乃木坂46。乃木坂46合同會社代表今野義雄也表示:

「要如何歡送西野,對我們來說是個重大的任務。當然要考量到西野的心情,可是也要考慮尚留在團體內的成員的情緒。以西野的畢業作為契機,她們或許也會想到自己的畢業,在團體內會造成各種型態的影響。」
(前述之電影場刊手冊)

讓成員和工作人員如此強烈地意識到,畢業的消息果然會捲起激烈震盪的西野七瀨說道:「待在乃木坂46的期間,是我人生當中唯一閃閃發亮的重要時刻。」,她在「第69屆紅白歌唱大賽」節目結束後跨年時這樣說著:

「沒想到居然能以這麼清爽、晴朗的心情迎接新年,這是最棒的2018年(中略)我是那種面對正在發生的事情會認為『應該會變成這樣吧』的人,乃木坂46真的順勢而上呢。而且自己也身處於這樣一個大潮流當中,所以感到特別高興。」

一方面有人以「畢業」的形式替乃木坂46帶來變化,另一方面也有人透過持續改變的乃木坂46演藝活動而察覺到自身的變化。大園桃子在演唱會彩排空檔的採訪中提到,「我不是在當偶像,而是在展露真實的自我」。不是應該如何當偶像,而是藉由暴露真實的自己,結果她增強了「不適合當偶像」的這種感覺。不過,在「第60屆『閃亮!日本唱片大獎』」表演結束後,出現了令人印象非常深刻的場面:

「總覺得乃木坂也不壞呀,說不定像這麼坦率地思考是第一次。」

大園說完這些話之後,就一邊哭泣一邊緊抱著齋藤飛鳥。她的這一番話,是我在整部電影中印象最深刻的。諸如這一類的事情,其他很多成員也在攝影機運轉的情況下坦白地說出來。由此能感受到大園桃子這個人的真誠直率,以及乃木坂46的包容力像是被填滿了一般。不但是非常棒的鏡頭,也是我最有印象的一句話,這也可以說是乃木坂46的「愛」的故事吧。

由於長期緊密跟拍,原本對偶像一無所知的導演所捕捉到的「非同尋常的和睦關係」的「異質性」,可說是登上偶像頂點的乃木坂46的核心。因此,這是一部可從各種場景中感受到其獨特觀看價值的紀錄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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